黃河兩岸稻花香。記者 李靖 攝
桂南村村民侯圣玉正在種小麥。
展示中心效果圖。
都說春雨貴如油,桂南村村民侯圣玉說,對寧夏來說,黃河水就是“油”,是幾千年來寧夏農民的命。一場春灌后,你若站在田埂上,仿佛能看見麥苗蹭蹭往上長,能聽見麥苗拔節的聲音。一棵麥苗的生動故事,是綿延幾千年的引黃古灌區,是從古至今代代傳承的寧夏水利人,也是生活在黃河岸邊所有的寧夏人,共同講述的寧夏“黃河故事”。
引黃渠流邊 生長著無數個“桂南村”
桂南村村委會辦公室里,貼著一張巨大的《桂南村鄉村振興布局圖》,全村7911.64畝土地的規劃,全在這張圖上面。黃色區域是“千億斤糧食平田整地項目”,藍色區域的是“蔬菜儲藏冷鏈配送中心”,紅色區域是“集體流轉地”,整幅圖色塊醒目,區分明顯。再細看,圖上能看到濃重的藍色線條,這些寫著“馬果渠”“紅旗溝”“團結溝”的藍色線條,就是一條條灌溉渠道。村東唐徠渠的水,經由這些渠道,最終流向桂南村的土地。在圖上,這些溝渠看上去很像桂南村的骨架。
“的確是這樣,從過去到現在,桂南村的田,都是靠這些渠水來灌溉。”桂南村51歲的村長王占財說,這些渠從他記事起就有,只不過那時候的渠不像現在這么直,也不是水泥渠地拜,但渠里的水,從古到今都是黃河水。桂南村黨支部書記王健也有兒時陪同家人到田間澆地的記憶,“我們村在渠稍,按照時間排下來,澆地基本都在晚上。”王健說,這么多年來,渠道一變再變,村里的種植結構一變再變,但從唐徠渠而來的黃河水,永遠是桂南村的命脈,養育著世世代代的桂南村人。
在寧夏引黃古灌區,有無數個“桂南村”。汪一鳴說,蒙恬大軍北擊匈奴戍邊之時,銀川地區對于黃河的開發利用,就拉開大幕。兩漢盛世,已出現“沃野千里,谷稼殷積……牛馬銜尾,群羊塞道”的繁榮景象。明清時期,灌區人口激增,農林牧副漁各種物產達200余種,已是“川輝原潤千村聚”了。
渠的故事 寧夏水利人的故事
守護“千村聚”的,是一代又一代的寧夏水利人,他們的故事,是渠的故事,也是他們的故事。
《黃河與寧夏水利》一書中,收錄著吳亞明回憶身為寧夏水利人的父親吳尚賢的一篇文章,文章回憶了吳尚賢承擔新開第一農場渠和秦渠裁彎擴整工程中的故事。吳亞明寫道:工程開工之初,人手不足,父親每日騎自行車奔波于各工地,日無閑暇。第一農場渠的建成,使靈武城西北昔日一片白茫茫的堿灘,如今溝渠縱橫,阡陌相連,綠樹成蔭,稻麥飄香,變成五谷豐登的富裕之區。吳亞明說,自己的乳名叫“慶功”,就是因為自己出生在第一農場渠完工的慶功大會期間,因此得名。寧夏水利人的精神,由此可見一斑。
曾參與開挖西干渠的馬東老人,回憶起那段挖渠歲月,依然會眉頭緊皺。“太苦了,這條渠是幾萬人用小背簍背出來的。”老人的記憶中,上世紀60年代的西干渠沿線,就是鹽堿灘,幾乎寸草不生,唯一的植物就是芨芨草。沒有地方住,他們就在鹽堿地上挖個坑,上邊搭幾根木棍,再搭上草居住,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地窩子”;冬天沒有水做飯,就找來一堆堆的雪倒進鐵鍋里,融化后再做飯;因為風沙大,吃飯的時候,嘴巴里老感覺有沙子和泥。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下,5萬人用了僅僅半年多的時間,就開挖出了全長112公里的西干渠,時至今日,這條渠的實際灌溉面積,已達到80萬畝。
我們講述著“黃河故事”
寧夏引黃古灌區千年綿延,寧夏水利人的故事,也在繼續。
1994年,沈占宏參加工作,在唐徠渠楊顯管理所正式成為一名水利人。參加工作的頭幾天,他就抱著樹枝、麥草,做草護加固渠堤。“我剛上班那會兒,唐徠渠還是土渠,每年春灌之前,都要加固渠堤,確保灌溉安全。”沈占宏說,他們先鋪開幾道長鐵絲,然后將長樹枝鋪在鐵絲上,之后再在樹枝上鋪麥草,麥草上再覆土,卷成卷。在機械化水平不高的年代,這樣繁重的工作,全部由人力完成,這樣的“土辦法”,保障了一年又一年灌溉的順暢。
直到上世紀90年代初,寧夏代代水利人都在和土渠、黃河水打交道,因此積累了豐富的治水、用水和管水辦法。汪一鳴介紹說,從古至今,寧夏的水利事業,用到了“草土圍堰”等治水方法,也有“歲修”的傳統,保證渠道通暢兩千余年,而水閘和水尺,也經歷了代代改良,還有一次次的渠道裁彎取直……
沈占宏經歷過人力修渠的年代,也參與了渠道砌護工程,更是目睹了現代治水、用水技術的飛速發展。“過去提閘放水,人必須要去現場,現在全部安裝了電子設備,電腦上遠程操作,就可以開閘。”可以說,一部引黃灌區史,也是寧夏水利技術發展史。
“我也很期待展示中心的建成開放。”沈占宏說,不止水利人,每一個寧夏人都在講述著生動的“黃河故事”,這些故事,值得講給全世界。(記者 劉旭卓 文/圖)